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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标:浙江湖州
出太阳晒到后背发烫,下雨又是湿嗒嗒浑身黏腻,而且这雨时常缠绵悱恻十来天,或者时晴时雨,边出太阳边下雨,任性得像个孩子,空气湿得能拧出水来,有人说眨个眼都能感觉眼睫毛被粘住,同感。
最难受是欲雨未雨时,湿度90+,温度30+,空气浓稠,闷得人喘不过气,及至一声炸雷,暴雨如注,才猛然舒了口气。这就是江南梅雨天。
记得小时候住在老房子里,梅雨时节,整栋屋子都散发着潮湿的味道,地上湿得亮晶晶的泛出水来,天井的一角青苔蔓延,大有苔痕上阶绿的意境,走过木楼板发出的“吱吱嘎嘎”声变得沉闷,楼下的木板饭桌,母亲前天晚饭后擦拭整洁,第二天早上照例长出一层薄薄的白色霉花,有点像徽州毛豆腐。
早起看了一圈植物。此消彼长,绿植繁茂蓊蔚,而景天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无感期,因为很多品种都已经长成了一个模样,一片绿。
够绿吧,懒得说名字,继续绿吧,毕竟还算健康。
准备度第四个夏天的桃蛋。
血罗。
丘比特。
饺子皮。
包菜。白粉病堪称多肉界的天花,不死,也会留下满脸麻点,岁月的印痕。
美杏锦,粉色退尽了。
水蜜桃。水份严重不足的桃。
黄金草。一日晒成地中海。
绿植。茉莉、莲、罗衣、风铃、三角梅、忘忧草、绣球。
吃过早饭,坐车去父母家,到站步行穿过老街,街道还沉浸在昨夜喧闹过后的疲惫里,空寂、混沌、庸懒。小吃店都未开门,门口放着一早配送到的蔬菜,家家户户各不相干。
刚到父母家,母亲的同事孙阿姨来电话问是否在家,她要送自己包的粽子来,母亲推辞,说这天气出门不方便,又觉得就算推辞孙阿姨还是会来,我说那我去拿。
走过赵孟頫故居,穿过廊桥,便是横塘路,每次经过这里,都会想起贺铸的那阙《青玉案》,第一句“凌波不过横塘路。”此时应景的却是最后一句“一川烟草、满城风絮、梅子黄时雨。”经过莲花庄,围墙内的古树又遮天蔽日了,阳光好的日子立于树下,照面成碧。
回到家,父亲买菜刚回来,吹着电扇看报纸,母亲洗衣晾晒,他们不时地聊几句,几十年的相濡以沫,有着无以伦比的默契。父母恩爱至今,年轻时彼此成就,年老后相互陪伴,让曾经的我以为这就是所有婚姻的模样。
我喜欢植物,源于母亲。小时候家境并不宽裕自在,甚至拮据,母亲依然会在檐下种几盆太阳花,非洲菊,野鸢尾,虽然都是普通花草,家一下子生动温馨起来。柜子上的玻璃水杯也时常插着母亲采来的野花,哪怕只是一束雏菊也分外清新可人。母亲说植物有着各自的美好。
肉锥终于熬过脱皮期了,明天仔细地给它们脱个衣服。
鸽子蛋。当初买的10粒眼屎苗,带到现在剩两颗。看外皮干透,给了点水,一夜后便裂开了。
金铃。一半是温润如玉,一半是沧桑无尽。
紫帝玉。淋雨后自然炸裂的种荚,不知种子落去了谁家。
球类。鱼、帝冠、娇丽、菊水、大统领、狮子王、啥纽?芙蓉、黑喉、红太阳。
午后,又下起了雨,这样的天气可以泡一壶紫笋,窗前听雨发呆。想起彭家丽那首《昨天今天下雨天》,二十多年前的老歌,学唱过。喜欢不打伞走在细雨中,自在于心,七岁、十七岁、多开心,很少挂念,而今半泣笑着怀旧。
凭荷听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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