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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看那个人,好像一盆多肉啊

  本文为BangBang在多肉联萌的原创投稿,如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。

  从学校出来后两个月,那是我第三次搬家。
  从借住的员工宿舍搬去市中心的一处老房子地下室。我把所有能带走的书都装进了那只掉漆的大红色行李箱,大包小包紧紧贴在后背,空出的左手抱着一盆粉嘟嘟的多肉,顺路在街边卖煎饼果子的大叔那,用屡试不爽的“我明天还来”买了一份超级加量的饼,箱子追在脚印后面压着石子路淅沥作响,唱一出“风萧萧兮不复还”的悲壮而喜庆的出征。
  我仿佛听到身后饼叔在和旁边的饼婶说:你看那个人,吃饼的样子好像一盆多肉啊。多肉?大叔是想说我胖吗?既然是想象,那我认为大叔的这句话肯定还没完整,应该是:你看那个人,吃饼的样子真可爱,好像一盆多肉啊……
  多肉终其一生想要扎根,我也一样,想在这座城市扎根。所以我搬进了离“根基”最近的地下室,算是给害羞的钱包找了个体面的理由吧。搬去的新家,整个房间散发着长年累月的潮湿味,简陋的木板床挨着泛黄脱落的壁纸,随处可见的角落里藏着些斑斑霉点,脚底那层被磕掉边角的地板竟已长了青苔。
  我环顾着房子里一览无余的摆设,试图发现点什么好东西,余光碰上迎面出现的女邻居,是一具上了年纪的干瘪瘦小的身体,枯柴般的手臂和凹陷的眼睛,让她看起来就像一盆失掉水分的多肉,不禁让我生出几分心疼。
  这大概是长沙最冷的一个冬天,凛冬未至,窗外竟已蒙上一层霜色,门口的破塑料盆在狂风中哐当作响,让我心疼的女邻居竟担忧地问起我来:“这地方很久没人租了,冬天冷,你一个小姑娘确定要住下来?”
  我麻利地把书桌上的灰清理掉,顺手往窗沿边摆上我那盆多肉,回头冲房东笑说,“这就好了,看起来暖和多了。”
  那株多肉,姿态盈盈地生长着,就像春天的味道。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棵多肉叫什么,自顾地给它取名叫窟窿,有追求“不满”之意。
相伴的多肉
  “窟窿”是我离校那天从宿舍楼下一堆被丢弃的清理物里捡来的。初见“窟窿”时,她连个安身立命的盆都没有,根上零散地坠几簇干巴巴的泥土,若不是还有几片叶子坚强地撑起了立体感,我很有可能以为趴在那的只是一个植物标本,随她被风吹走吧……
  纵使后来的每一次迁徙都有些狼狈,但是窟窿,总让我想起电影《这个杀手不太冷》里去哪都带着一盆绿植的酷大叔Leon,这盆绿植随着Leon一生跌宕,却始终保持着新鲜翠绿的颜色,就像Leon内心深藏的希望和善良,以及他与生活之间冰冷而热忱的奇妙关系。
相伴的多肉
  时光宁静,生活像山边的溪流般清澈流缓。我和窟窿在彼此最迷茫的时刻相遇,任光阴如何收割,在那些租客来了又去的房子里,我们倚在夜晚的窗台,分享过很多心事和忧愁,共舞着喜怒哀乐。
  正如疲倦处生出霓虹,我和窟窿的每个一日三餐四季里慢慢多了许多色彩缤纷、奇形怪状的朋友。看他们千姿百态样又卓尔不凡如清流净土的样子,最后呈现出的既有高洁飘逸,也有低入尘土,不禁想,这大概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。
相伴的多肉
相伴的多肉
  他们没有温室里的小心呵护,在各种各样不明来历的盆里野蛮地散播着粗犷、壮美、成片地繁衍生息。
相伴的多肉
  就像我们很多人一样,在爬满虱子的袍上,自顾自地美丽并充满着希望。
相伴的多肉
  我如多肉扮百态,多肉如我弹指间,我们一起活得认真而热烈。
相伴的多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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